说到口红,其实它并不只是现代姑娘们的专利。
早在公元前3000多年前,在苏美尔文明里面,人们就已经开始用岩石粉末涂抹嘴唇,来显得自己健康有活力。
早期的古希腊,口红只有妓女才涂。而到了公元前3世纪到6世纪,口红已经走入了希腊的上层社会,不只是妓女,贵族们也都热衷于涂上它参加社交活动。继承了古希腊审美的罗马人,视红色和紫色唇膏为时髦,还开发出了富含水银的海藻作为口红原料。
这之后,口红又和人类一起进入了中世纪,被当做对上帝的挑战而遭到批判;又在文艺复兴时期被人认为有“控制他人心智的魔力”而被封杀。但虽然一直被批判,姑娘们还是会在私底下偷偷研制配方,和闺蜜一起做口红。
直到经过二战以及妇女解放运动,口红的地位才一直攀升。到了今天,又攻陷了所有姑娘们的包包。
身边的女朋友们,不管是爱化妆的,还是喜欢素颜朝天出门的,哪怕是常走中性风格的姑娘,口红也都人手必备。好几个朋友,家里整整一抽屉都是各式各样的唇膏、唇釉、染唇液,平时最热衷于一支一支试色,再把测评照片Po到朋友圈。而直男们,根本看不出这几十支小小的东西之间,究竟有什么区别,只知道它们可以统称为口红。
姑娘们为口红痴狂,其实是有原因的。
先从消费心理学上讲,“买”本身就是个让人着迷的事情。
消费心理学家把人们购物的行为分为理性消费和非理性消费。大多数时候,人们会综合考虑自己的时间、精力和金钱因素,做出理性的选择。但也有时候,像姑娘们见到新出的口红就毫不犹豫地剁手,即使包里已经有了三十多支口红,是因为消费不仅是简单的物质满足,人们不仅根据实际需求买东西,很多时候会依照自己的情绪和幻想来采购。
研究发现,这一点在女性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。有的姑娘在买下自己喜欢的奢侈品的时候,心理会得到极大满足,像穿上了水晶鞋一样,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,让自己暂时跳脱出令自己不满的现实状况。心理学家还指出,购物过程带来的快感,能让人暂时忘记压力、寂寞或愤怒,以达到安慰自己和自我保护的目的。这就是一种安慰性消费。
再说说为什么这么多东西可以买,姑娘们却偏爱口红。
经济学里,专门就有一个词叫做“口红效应”,指的是经济形势不好时,口红这种商品反而会热卖。这种有趣的现象,也叫“低价产品偏爱趋势”。
在人们眼里,相对于汽车、房子或者昂贵的珠宝首饰、名牌包包来讲,口红是一种比较廉价的“奢侈品”。人们,尤其是小中产阶级的消费欲望,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,仍然非常强烈,消费习惯也不好改变,所以这时候,就会转而去消费这些相对“廉价的非必要之物”,来缓解自己的消费欲望,也让自己心里觉得,生活水平并没有怎么下降。
同时,口红也是缩小明眼可见的“阶级差别”的好东西。就像IPhone手机会成为街机,一大原因就是,它是一种单价比较低的奢侈品——我不能和老板开一样的车,但我们用着相同的手机。这种心理一定程度上缓解着人们的焦虑。而口红,也是这样,虽然旁边那个女同事住的是花园别墅,但起码在办公室里的时候,我们掏出来的唇膏都是小羊皮。
除此之外,口红相对于其他单品来说,也有着更为特殊的意义。
1923年,我们现在最常用的旋扭口红被发明出来,姑娘们对口红的热情被疯狂点燃。这之后美国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以及之后的二战中,口红的销量都没有下降,反倒是借着危机,成了对姑娘们最重要的化妆品。
最明显的就是二战期间,为了鼓舞士气,政府和媒体都在鼓励妇女们涂上口红走到工厂和军队中去,当时一则口红广告的文案说:“没有口红让我们赢得战争。但口红让我们知道我们为何而战。” 英国战时政府的供给部在一份备忘录中写到,口红对于女性的作用相当于香烟对男性的作用,这对她们来说是一种维持生活正常性和尊严的方式。
而且二战时,大量女性也开始参与生产,穿着和男人一样的工作服,“干着男人的工作,你依然还要保有女人味”,烈焰红唇,是女人最简单直接的宣言。打这之后,口红就一跃成为了姑娘们生活中最常见的用具,以往被视为“妓女”才用的禁忌品,现在变成了一种姑娘们的生活方式,一种让自己变更美的东西。
每种化妆品都能让人变更美,但姑娘们独独为口红痴狂,还因为它给了我们很多外表美之外的东西。
曾经看过一个关于姑娘们包包里都装什么东西的展览,每个姑娘包里,无一例外的都有至少一支口红,有的多达四五支。
口红能给我们极大的安全感。它小巧,所以去哪都方便携带;颜色很多可以选,可以随时换,也不需要复杂的卸妆,就能适应不同场合的妆容;哪怕是今天出门没洗脸纯素颜,一分钟涂上口红,整个人气色马上不一样。所以出门如果不带上口红,就特别缺乏安全感。
它也让我们面对每天的生活的时候,更有勇气。被工作虐了又怎么样,和男朋友分手了又如何,去买一支口红,对着镜子仔细涂一遍,生活的黯淡就被赶走了,你会发现自己又神采奕奕,更加爱这个红唇的自己,充满了重新开始的力量。
口红也是姑娘们取悦自己的好方法。直男们总觉得,姑娘们花半个小时化妆,是为了给他们看,而所有姑娘都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。“为自己化妆”这种事情显然是他们理解不了的,而“为什么要为自己化妆”这个问题,直男们就更不会回答了。我想,问题的答案就是,为了改变自己。改变自己,不只是指得变更漂亮一点,而是让自己和某些人区分开来,也让自己离一个更美好的自己更近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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